【楚路/元旦贺文】《终点指标》
忙里偷闲的文字
大家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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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他和楚子航谈恋爱这件事，除了两个当事人，其余所有的能走能跑能呼吸的都是不淡定的，觉得四大龙王集体复苏可能都不会比这更吓人。关于他和楚子航扯证这件事，其余所有的能走能跑能呼吸的呼吸都是淡定的，只有当事人的一半心慌得一匹。就算这事其实是他提的。
也不算他提，路明非认为自己脱口而出的就是个玩笑，然而楚子航这个人总有把明显的玩笑当诚心实意的能力。他泼出去水，他收不回来，这就十分尴尬了。
按照诺诺的话，水到渠成的事，有什么好慌的，再说白点，他就是自找苦吃。她说这话时正捏路明非的脸，狐狸都不要了，直接给揉成兔子。路明非苦哈哈的心想，可不是吗，我有什么办法。
路明非能怎么办呢，结婚申请同意下来的时候，他脑袋还是懵的。还好发的是电子邮件，要是张纸，可能就被他团成团塞进喉咙过着水咽下去了。楚子航仿佛没注意到他的慌张。把邮件仔细读完，点点头，问他，中午吃什么。路明非结结巴巴，想吃碎玻璃渣子在喉头滚了几圈，终于咽下去，换成了糖醋排骨。
中午的糖醋排骨是好吃的，酸酸甜甜，让路明非暂且忘却了终身大事将定的恐惧。所谓终身大事的恐惧，琢磨一下他想到原因了，还是不可置信，然而没什么好不可置信的，就像每当你觉得你不会那么背随便翻个墙就落进贼窝里的时候，总是刚踏地就有火热的枪口朝你招呼。
他们俩的进展不算神速，但是持久。卡塞尔情侣会分，八成是两个因素，一是血统，二是异地。两人的血统倒是不差，异地恋倒是真异地恋。天南海北的跑，时差倒得永远不能对上号，路明非为此还不得不补了补时区，然后发觉做人真的好难。或许这个持久也是相对而言的，但路明非确实觉得挺漫长了，长到他们连彼此的身体都了如指掌，刚开始凑上去的可是他。
所以，为什么会害怕呢？
身经百战的路主席今日遇到实际性难题，抱着游戏机在床头发呆成一团，这时楚子航在他身后搭上他的肩膀，他反射性一缩，而后很快放松下来。搭在他肩上的手有力且温暖，不像上次死侍的爪子，冰冷，且泛着腥臭的气息。
而楚子航垂眸看他，语气平淡又温柔：“在想什么？”
路明非眨巴几下眼睛，摇了摇头，把游戏机关机丢在床头，一翻身钻进了被窝里。
路明非醒来的时候楚子航永远都是起的。他一直以为是师兄睡午觉的缘故。不晓得是楚子航有半数以上的夜里都是等他睡熟了才闭眼，睡眠时间还没他多。拖着鞋子坐在餐桌前的时候，煎蛋已经好了。路明非百无聊赖地咬着叉子，托腮在那补眠。
刚闭眼他就费力睁开了，因为以前一次路明非睡着，一头栽进了煎蛋里，满脸的油和蛋白碎屑，还有半凝固的蛋黄，五花八门，路明非足足洗了一个上午。楚子航全程帮忙，但却一直把他的头往水里压抑制他的视线范围，事后思索，他怀疑师兄可能在笑。从此以后路明非就长了个心眼，并且庆幸那阵子芬格尔没来他家蹭饭，不然的话，他真的能在热搜挂十天还下不来。
这种机会还是留给学弟学妹们好了。
饭桌上的气氛异样的沉闷，楚子航本就不爱说话，路明非再一闭嘴，当真是死气沉沉。他倒是在努力找话题，可今日脑子生锈嘴巴粘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努力半晌他恹恹低下头，还是扒拉着盘子里的香肠。吃到一半，第一个说话的居然是楚子航。
“今天下午要一起出去吗？”
路明非还没反应过来，张口“啊”了一声，楚子航重复了一遍，然后看着他的恋人咬了三遍叉子，最后一遍被不锈钢磕到了牙床，不得已停了手。
“有什么事？”路明非第一反应就是又下了任务，然而至今为止自己的手机都是风平浪静，只有古德里安教授催他把拖了好久的论文上交，一天一催，确实是锲而不舍。然后他想是不是去逛街——他们好久都没有两人出行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觉得太平静，不适合他们。
“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出去走走。”楚子航说，“好久没有一起了。”
路明非哪有拒绝的理由，点点头说好啊。于是这个话题就结束了。收拾盘子的时候路明非想，没事，就这样，没什么好怕的。谈婚论嫁什么的，当初告白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吗？虽然他确实没有想过，他就脑子一热。
但楚子航答应是脑子一热吗，路明非才不信。他们的关系未必适合这个社会，但一定适合他们自己。反正他们也早已脱离在世界的边缘，联系并不是什么牢不可摧的东西。
因为本身而害怕本身的感情，实在是太奇怪了。路明非想通了，于是非常高兴，然后就不小心摔了个盘子。
他不知道楚子航的要求并非心血来潮，而是其余部分的能走能跑能呼吸的人的心血来潮，而楚子航一早为路明非是否会同意担忧时，也从来不曾想到，如果他不说这句话，路明非不一定会跟他分手，但他们结婚一定会变成很久以后才发生的事情，到底多久以后取决于路明非究竟能在撒哈拉沙漠南极洲或是哪个地球的旮旯里拖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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