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想对让我感到难过的事情报以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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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b:请神将我变成被工藤新一养的比格。墙头很稳,更新不稳,本身杂食,香的都吃

【楚路】《糯米糍》(1w2一发完/伪破镜重圆原著向)

♪字数12k5,伪商业联姻伪破镜重圆伪原著向……的怪胎,只差感情不是伪的了

♪中秋快乐!



————————————————


       Zero

     

  路明非一直觉得,他爱上楚子航是一个错误。

  

  他认识楚子航很多年了,再准确些说,他们认识彼此都已经有很多年了。然而在感情这件事上,时间终究是不能代替动心的。楚子航会在早上给他道早安做早饭,清晨的阳光像一匹透明的绸缎披垂在了窗台摇曳的盆栽上;他会给他温牛奶让他早点休息,他会提醒他天气变化添衣脱衣,纵使不一起出门也会留便签条或者短信;他会把在办公桌前睡过去的自己抱到车上送回家里,把那一堆一堆自己看不懂的尾巴全部扫清,贴心得就好像自己哪怕睁不开眼,重回光明的那天一切也能依然如常。

  

  明明职位都是敏感的,却被恰如其分得中和成了模范情侣。可模范的同义词就是造假,底下只拥有坚不可摧的骨架。他再怎么从缝隙往里窥觑,也得不到一颗明亮的红心。

  

  一如既往发呆的时候他正在电梯间里,明净的四壁能映出两个人的身影,衣冠楚楚万人瞩目,又不是他。楚子航牵住了他的手,可能是空调房待得久了,有些冷,但很用力。

  

  他有点儿困倦,但还是得打起精神来。透过大门的地面一片灰沉沉,今天没有阳光。等到了玻璃门前,楚子航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路明非乖乖让他摆弄,垂下眼帘没有推脱。


  暴露在阴天底下时,他恍惚想起是谁说来了冷空气,记得加衣。



  

       Past one

  

  路明非心里清楚的一件事,是他拥有的爱与结婚是无法画等号的。

  

  从他出生的一刻起,直至后面的二十多年里,他都没想到自己的后半生会为了利益交付。那个词裹着黄金也比不上红葡萄酒的甜美,分明一走神就能满盘皆输却让千万人趋之若鹜。拿自己称分量的话,路明非觉得有点辱没了。


  他一向觉得自己就一个一穷二白的大学生,特长打游戏,可能勉强可混饭吃。家里还有一个神秘莫测的弟弟,小时候是个软软的跟在自己屁股后头的小天使,大了就堕落成人见人爱的小恶魔,定语是群众评价,宾语是自家爱称。

  

  进了卡塞尔是个意外,好容易熬到毕业他只打算平平淡淡过一生,平日里偶尔来个小任务,路明非还盘算回国开个小报刊亭。他拒绝了学院给他安排的光鲜亮丽人模狗样的身份,致力于要把那些个年少凉席上的白日做梦给实现掉。然而报刊亭尚未开成,他的弟弟找上门来了,笑得甜蜜蜜的一口一个哥,路明非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觉得和自己手里那一箱旺仔牛奶图案有点像。

  

  牛奶当然是买了送见面礼的,明明该是亲密无间的,路明非总觉得膈应。路鸣泽倒也喝得开开心心,说哥哥你对我那么好我当然也要送哥哥礼物啦,哥哥最近那么闲,来帮帮我好不好?

  

  路明非对他这个理所应当的求人态度嗤之以鼻,哪曾想小魔鬼还真送了他份大礼,丢给他一个董事长的虚衔,路明非只要吃了睡睡了吃就好了。他就这么闲闲散散又跌跌撞撞过了大半年,半途除了特殊任务断了根大腿骨在床上躺了三天以外也没怎么出事,路鸣泽在他醒了五秒不到就发来消息慰问,路明非不晓得他怎么知道的。

  

  偶尔他的弟弟还会从那高高在上的顶层跑下来,扑进陷在转椅里看着小说昏昏欲睡的路明非怀里说哥哥你又不专心,明明看起来小小一个一抱沉得不得了。直接把他连人带椅掀翻在地上。


  活得都不够真实。

  

  路鸣泽对他太好了,好得让路明非有点不适应。虽然是亲兄弟,但上了中学两个人就很少见面了,等近十年回来一看,弟弟撑起商业帝国一片天,他还是碌碌无为偶尔跑动跑西,脑袋里装着管报摊的可笑的梦。路鸣泽自然不会让他的哥哥去干这事,而路明非的心情一直以来也就是乱糟糟的。

  

  毕业以后他就开始乱糟糟的,因为一个终归是被小衰仔烂进肚子里的原因。他甚至考虑要不要做点兼职来让自己活得心安理得,而不是一日复一日陷在日常的粘稠里,陷在弟弟的阴影之下。此外还有一点关于直觉的、不那么准确的原因,他有一点害怕路鸣泽。

  

  他总觉得那一声声又甜又软的哥哥底下藏着些什么,是收敛好的爪子,亦或是未开刃的长剑,每一下都不足以致命,却又能把他逼至悬崖边缘。这让路明非很不安。他好歹不曾虚妄得用肥宅欢乐水来安慰自己,思虑了半个月打算挑个日子拎包走人,哪过不是过,就算是被派去发传单,天天泡面也可勉强度日。


  于是他半年里第一次认认真真拿起了笔,拿出了当年考试作文的气概来认真对待——其实以前他也不见得有多认真。因为太久没动手了还摔折了一支笔尖,人就是活着活着就退化了的生物,路明非一边摇晃墨水瓶一边得出了这个定理。


  他挖空肚肠搜寻尽可能表达情深意切的词汇,一小时兜兜转转就只写了个开头。路明非在那厢托着脑袋凝神思索,不知道路过的小姑娘对他认真的态度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偏偏神有转折,在他跑到路鸣泽的办公室里想交辞职书的时候,不留神就在转角口撞上了人。

  

  还是朝思暮想的人。

  

  他当时是懵了,不是因为头有点痛,而是因为视野太清晰,那让他毕业以后就乱糟糟的罪魁祸首看着他,问他有没有事,路明非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于是对方就离开了。走得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其实只是正常性的离开而已。


  路明非不知为何满心怨怼,怔了一下徒劳地喊了一声师兄,可楚子航听不见,楚子航走远了。

  

  他冲进洗手间失魂落魄了好一会,冷水珠哗啦啦挂满了镜子也挂满了自己的脸。他不知道楚子航来干什么,他也不用关心楚子航来干什么,可他突然就不想走了,带着一点说不清又过分明确的理由。他的掌心在洗手台上撑了好久,久得掌心的水渍都被捂热了起来。用手背擦掉多余的水珠,路明非状若无事地原路返回。

  

  偏偏又选错了路,自己不该经过大办公室。门很不负责地虚掩着,路明非很容易就能听见办公室的窃窃私语。他不做事,自然也不与人交流,整个都显得疏离又丧气。站在玻璃幕墙外,路明非隐约觉得回到了高中,落在耳朵里都是劈头盖脸的责骂。

  

  如果被楚子航听见了呢?

  

  他还是决定逃跑。


  


       Now one

  

       昨日也是路明非靠在副驾驶上,上佳的真皮座椅也不怎么舒服,甚至让他油然而生一种被包.养的错觉。他脱下外套当个杯子盖起来,楚子航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我没发烧。”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回应,不然他不怀疑楚子航会把车开到医院里去。


       “很累?”


       “累吗?”路明非困惑地想,公司上下惟一的闲人可能就是自己了。可他就是觉得疲惫,所以点了点头。


       楚子航不再说话,从后座拿了个柴犬抱枕塞进他怀里,是路明非上次落在车上的。“累的话就先睡,到了我会叫你的。”楚子航帮他调整了座椅,贴心得一毫厘都没有差错,路明非努力睁开眼,楚子航的额发在他勉强晃悠。


       所以为什么要分手呢?他在平稳的颠簸之中缓慢地思考着,自己喜欢的、自己想要的那么多年的,不就是这样一个楚子航吗?

 

  今天抱着同样的疑问,睁开眼回忆结束的时候,车子缓缓滑入了停车位。他揉着酸痛的手肘坐起来,身上居然还盖着薄薄的空调被。

  

  楚子航看他上了车就歪着头眯着眼,以为他困了又睡了。现在小心地打开车门把他抱出来。动作稳得就像齿轮紧扣绝妙的机械。

  

  路明非醒着,想推又不想推,只好真的闭着眼装困,整个儿都很自由地蜷了起来。

  

  只是一个拥抱就让他难过。楚子航对他太好了,好到了标准的地步,就像机器人服从他的master一样。他以前好羡慕这种待遇——只是臆想,幻想自己的女神有朝一日为他洗手作羹汤。等美梦略微偏差的成了真,才发现愈贴近愈容易失真。

  

  楚子航一直把他抱到了屋里,过一会儿把他叫醒让他去洗澡。然而路明非从来都没睡着过,甚至躺到有点头晕。然而热水晕乎乎的舒服,把他原本略冷的皮肤都给抹了迷魂药,路明非不由自主地沉下去,半晌就靠着边沿又睡了过去。

  

  真睡着了又睡不久了,楚子航良久见里面没动静,不得不再叫了他一次,迷迷糊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楚子航无奈的模样。换上睡袍之后被按着吹完了头发,回头又被一整个塞进被窝里,路明非像个追着自己尾巴转晕了的小奶猫一样去抓楚子航的手腕,很不幸地被虽然温柔却不容置疑地挣脱了。

  

  床头灯被调暗了,路明非钻进被子里,留出一条缝隙让外面的光钻进来,这样就流出了一道莹黄色的光线,好像夏日炸开的烟火的一片花瓣。


  到了半夜也不能够安稳,楚子航惊醒的时候,路明非像只小熊猫一样伏在他的胸口,柔软的发丝蹭着他的脖颈,带着些微粗糙的痒意。楚子航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他轻轻从自己胸前扯下来抱在怀里,打算继续睡的时候听见了他的呓语,模糊得好像在透过几十米的水面传递,被湛蓝色打散到连音节也混沌不清。

  

  可楚子航知道他在叫自己。


  

  次日,路明非难得早起了。


       楚子航睁开眼时他正坐在床沿发呆,望着窗台上一盆蔫了吧唧的君子兰出神。注意到床垫的震动就转头对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挂着一双不十分明显的熊猫眼。楚子航只当他没睡好,心头细微的疑虑闪过时路明非已经很流利的一踢拖鞋爬上床,相当孩子气地去抱楚子航,明明是坐着,还要像荡秋千那样摇摇晃晃。


  如果楚子航稍微留意一下,就会觉得这个拥抱像将近六点的冬日的霞光,一丝丝明亮万分,又行将死去。可惜他不会留意,路明非也不会说。


       洗漱完毕的时候路明非扒着门沿探出脑袋说师兄早饭我做好了你要尝尝吗。楚子航“嗯”了一声,出门的时候顺便帮他顺了顺几根翘起的呆毛。煎蛋长得不太好看,他在咽下沙子般无所不在的颗粒时如此想到。而路明非坐在桌的另一边托着腮看着自己,半边阴影都落在拿得稳枪也摔得断笔的手腕上。


       一边想着,一边给不情不愿的小男朋友喂了个红彤彤的番茄。


       准备妥当后路明非打着哈欠去收拾碗筷。楚子航问他不走了吗,路明非摇摇头说反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还不如窝在家里。


       楚子航也清楚路明非上班就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点点头说好好休息就离开了。走之前路明非又上去抱了一下他,主动得让楚子航都不太适应。


       他能够看清敌人之间细微的表情变化,却怎么也不会看透一戳就破的违和气氛。然而路明非早就习惯了在他疑惑的边缘反复跳跃,抱完了就溜进厨房把门关上了。


       楚子航也合上门,就这样一个人走了。


       午休的时候他给他发去了短信,路明非以非常路明非的语气回应道师兄你当心不要过劳猝死,我晚上回来给你做好吃的呀。后面还哗啦啦跟着一堆少女的颜表情,楚子航想象一下把单薄的符号代入路明非的模样,想着他眼瞳里隐约又明媚的星子,唇角不由得露出笑意。


       结果他回家的时候,没有符号也没有符号的载体,只有一桌子菜和空了的家。    




       Past two


       听到细高跟敲在地上的声音路明非就知道不妙了,感觉手脚麻利的关掉了游戏界面,不巧音响带着一瞬间的延迟,足尖踏进的一刻,美少女活力的“game over”响彻云霄。


       略有点尴尬。


      白金色盘发的少女对此早见怪不怪,在自己门口出现了不知道是否有五秒,,声音与语调令空调制冷都得为其让路:“找你,有事。”


       路明非莫名其妙看着她走了,感觉自家的空调好像松了口气。


       他一头雾水进了办公室,进门就是楚子航那张好看又冷淡的脸,看来一家两家的空调都过得不太好,天天都有人来砸场子。可路明非的心思聚集不到吐槽上面,只是直觉有糟糕的事情发生 ,是想再拔腿溜了,然而目光都钉死在他的身上,把他束缚在柔软的靠垫动弹不得。


        所以小魔鬼为什么要很装逼地在三面墙悉数围了个落地玻璃窗?弄得他瞟一眼就不敢跳了。


        路鸣泽说了什么,他实在是记不清了。只听得那个小恶魔跟平时一样游刃有余,说你要合作的话就把我哥哥带走好了,你带他多久我们的时限就有多久。


        哪种带法?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贴身咯。


        路明非的脑子今天第二次懵掉了,第二次因为楚子航懵掉了,他有种高中时暗恋被搞得人尽皆知的挫败感,明明现在的场面光鲜了用词正式了人也长大了。可他好像还是被千夫所指的那一个。


       他想着那封信还在桌上呢,楚子航走了他也走了,只不过走得不是一个方向罢了。路明非就是永远没资格被带到正轨上去的那一个,其他剑走偏锋是找捷径,只有他一圈一圈绕弯路。


       路明非暗搓搓把椅子挪了个方向,决定楚子航拒绝后他就第一个跑路。


       楚子航点头了,楚子航开口了,路明非一个箭步要冲出去,落地的一个清淡的“好”在不大的空间里回荡。


       分明听起来就比一杯绿茶还要清淡,滑进自己口腔就变成一杯燃烧的伏特加,灼得他喉咙火辣辣的痛路明非茫然想起自己好久没喝酒了,走神的同时他整个人毫不犹豫地自主砸在了门上。


       太蠢了,如果他有挖地的言灵,此刻一定要掘个洞把自己给埋进去,可惜他没有。楚子航说好,应该没有听错了,酒精纯度过高的烈焰在自己大脑里烧着,路明非无措地看着一点也没有深思熟虑的楚子航。


       酒,好,好酒?


       芒果汁也是好酒,他不知为何冒出了这个想法。




       Now  two


       路明非走之前收拾了东西。


       他在门口目送楚子航离开,看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转角的路口。他又跑到了阳台上,看着熟悉的深蓝色离开了自己的视野。这应该就是最后了,他走回客厅时突然想到,可能以后因为任务还会碰面,但这确实就是最后了。


       他从阳台走回了客厅,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把实木地板晒得暖洋洋,把自己的影子拉得和男朋友一样长。


       可惜从今天以后,他和他的影子就再也不会那么靠近了。路明非不敢说那曾属于他,和自己的地位、身份以及环境一样,他拥有的从来都是别人的赠予。


       楚子航以为他没睡好,可其实楚子航睡着以后,路明非就在失眠了。他想靠楚子航近一些,最后被如愿以偿地抱在了怀里。那之后他终于短暂地睡了一会儿,可实在是太短了,短得不足以支撑他的清醒。


       但是他必须清醒。


       路明非盘腿坐在地上发了一会儿呆。期间他恍惚得觉得自己睡过去了,可是墙上的指针旋转得很慢很慢,昭示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鱼丸跳上了他的膝头,然后跳到了肩膀,最后坐在了他的头上。白色的长尾在路明非的眼前晃悠,好像要帮他把睡意悉数扫掉。


       路明非伸手撸了一把他的尾巴尖,又软有蓬松,还很暖和。他无声地笑了笑,很快又收敛起来,今天是个值得开心的日子,而猫咪处于被排斥的范围。


       养猫是路明非同居三个月以后提的,楚子航没什么意见,他好像永远都没什么意见,又在日常里永远都是意见。东挑西选,最后从救助站抱了一只来。猫舍当然有好猫,可爱,听话,聪明,符合女孩的一切幻想。可路明非不想要,他自己就不是家猫,没人每天给他一个拥抱也没人给他一个家,在不走心的直觉后,他挑了只白猫回来。


       光是去除疾病就林林总总花了一万多,好在猫长得挺可爱,毛也很舒服,路明非喜欢抱着他,楚子航当然不会说什么。一开始猫也是没有名字的,就叫猫。后来路明非觉得不妥,抓了几把它在灯光下亮得发白的毛,问:“要不要给他取个名字?”   


       “你想叫什么?”


       “叫个吃的好不好?可爱。”


       楚子航知道他嘴馋,偶尔出门去美食街能从头到尾不重样。烧烤甜品拎得一袋袋。甚至让他好奇他的小男朋友是怎么天天吃还吃不胖的,是不是应该到医院去检查一下。路明非当然不知道他隔壁人的心思拐得山路十八湾,正逐渐去往不归路。轻快地把沾满了番茄酱和胡椒粉的土豆条送到他嘴边,笑得比包装炸鸡排的纸袋上的笑脸还要灿烂。


       楚子航看着他的嘴角不留神站了的一点酱汁,忍不住把他拖到树荫底下身体力行地清理了一下,那离他们被强行绑定有六个月,离自己的告白有两个月。


       那天的樱花很漂亮,可惜并不香,如果是秋天,漫天就会是金色的梦了。好在路明非的略微惊慌的可爱弥补了这个缺陷。于是一切都很完美很顺理成章,美中不足的是在路明非欲拒还迎的挣动之间,一个塑料袋脱离束缚摔在了地上,双皮奶溅落在地,摔出了一道冬日的留恋。


       路明非含混不清地抱怨等会儿又要再排一次队了,楚子航说没事下次再补给你。红豆与牛奶混合的甜香从地面漫上来,惹得人心猿意马。路明非又说闻起来真的好甜啊,而楚子航总算是放过了他,指尖擦过怀里人带着水光的唇,神情自若地说是吗我一直觉得你更甜一点。 


       那时候谁也不会怀疑他们是真正的情侣,那也当然不是楚子航第一次吻他。第一次的现场有点儿出人意料……路明非不太愿意回忆。


       说起来把这个小家伙抱回来也有八九十天了,明明不是橘色却越吃越胖,肉滚滚成了雪球。路明非不喜欢这个大众化的名字,选择向他高冷的师兄寻求意见,顺便在它的尾巴上撸了一把又一把。


       楚子航说可以叫糯米糍,路明非说吃多了不消化;那还可以叫汤圆,路明非说那在冬天吃才有灵魂。楚子航无奈了,看着皱着眉真的在认真思索的恋人。那你想叫什么?


       他认真思索了一个晚上也没想出什么来,只好乖乖躺床上期待梦神能给他帮个忙。翻来覆去到肚子咕咕叫的时候他忽然灵光一现,想说出来却发现楚子航好像睡熟了。


        呼吸声匀净得像天鹅的舞点。


       这件事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路明非翻身爬起来时就在那边喊鱼丸,声音之大让楚子航险些没拿稳盘子。


       你想吃鱼丸了?


       不是不是,路明非兴奋得不得了,眼睛闪闪发亮,简直是搜寻到了绝世的珍宝。我说那只猫,它叫鱼丸吧。 




       Past  three


       楚子航能记得很多事,但只有百分之二十会来自身边的人,其中还有不知道百分之零点几的内容来自两天,他毕业与路明非毕业的两天。


       他毕业的那天下着大雨,甚至是暴雨,水从屋顶滑落在了玻璃窗上,从窗台溅起成了一片朦胧的云彩。在前一天他忘了把窗关实,于是地板上积了一滩薄薄的水雾,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收拾了行李,常放在床头柜的书已经被收了起来。楚子航拿着布擦干了水渍,小小的意外就宣告了终末。


       狮心会早在几日前给他正式准备了欢送会,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年半前办过了现在还要再来一次,待在其中有一种起死回生再死一次的茫然感。况且苏茜说过现在的狮心会唯一不能和学生会比的就是财大气粗,那也没事,诺诺都吐槽了,总谈钱,俗。楚子航闻言,也只能点点头以表赞同。


       所以最后两三天他清净的不得了,只是对校园告一个暂别。况且守夜人论坛永远不会少最新的照片,他之后说不定还会被三番二次召回。楚子航对留恋不必要的事物总是不上心的,躺进了棺材才算是生死两隔。


       但可能上天都看不惯他的平淡,路明非过来串门了。


       因为零而成功过了考试的小师弟显然开心得不得了,唯一值得肉痛的就是那一顿高级得快抵上路明非正常情况下半年生活费的法式大餐。他没法在这种支出上偷摸摸报销,钱还是得自己掏。当然这种窘迫的事他不会和楚子航讲,就说师兄你要走了我来看看你,语气里一点伤感也没有,倒是让楚子航心头一松。


       那个时候——楚子航当然知道路明非喜欢自己,可他不知道那时候的路明非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印象里他在房间里像个兔子一样乱窜,有绵密的雨丝在他的白色卫衣上印上了流动的影子。把他包裹起来,再缠紧。  


       而路明非毕业的那一天,楚子航也在学校,作为回归优秀校友——路明非凑到他耳朵边说师兄你是不是上个月才在仕兰干过这个啊。楚子航对他的戏谑毫无反应,干脆的“嗯”了一声表示反应,顺便帮他把歪了的领结再整一遍。


       那天的路明非一直是欲言又止言辞闪烁目光也闪烁,闪得就像他的秘书小姐裙子上bulingbuling的水钻。 那天的路明非一直围着自己转,他应该很忙的,楚子航注意到了。


       注意了再问起来,路明非“啊”了一声,眼珠转了一圈儿,说哦没事,师兄你知道我就是个吉祥物,我不在问题也不大。


       这种正式场合你在会比较好。


       路明非那时候僵住了,很微妙的一瞬,就像视频的卡顿。然后他流畅地接话说也是,那师兄我就先走啦晚上再来找你。其实楚子航本来下午就走了,但路明非说是晚上,他就等了,可一直等到十二点,路明非都没有再出现。


       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知道路明非喜欢自己的。不是别人告诉他的,在那个撞面之前他们没有一点越轨的行动,聊天的频率也一直是不冷不热。可他这辈子的情商好像都汇聚起来解开这个事实了,在比路明非撞上他早很久很久的时候。


       那天晚上他还喝了两杯芒果汁,上次留在这里的,楚子航不打算带了。至于剩下的半瓶,就随他留在这里好了。




        Now three


       鱼丸现在被养得很好,油光水滑的,抱着都嫌沉,和火箭筒一样。现在它盘着自己的头顶,路明非觉得自己就戴着皇后的凤冠霞帔。


       楚子航总是陪他把事情花在这种琐事上。第一天他就把路明非给带回了家,此时他正对着落地窗——是的该死的他的办公室也有这个东西——双眼放空地发呆,楚子航敲了敲门进来,路明非看着他,他问:“不走吗?”


       真的是和出任务一样干脆。


       一路上安静无言,楚子航平静地开车,开得也不怎么疯,可能是为了符合人设。路明非好尴尬,端端正正在一旁动都不敢动,好像椅背上绑了个炸药,引线就在他的腰上。擦过路边一座报刊亭的时候,楚子航突然说:“好久不见。”


       路明非“啊”了一声,音色和尾音一点没变,就是内容含得半真半假,咽进去总觉得呛嗓子。


       楚子航没有再说话,可能他说了,但路明非不记得了。


       他揉了揉眉心,把猫从自己脑袋上扒拉下来。费劲从地上爬起来,这才想起早餐盘子还没有收拾。匆忙咽下小半杯已经冷掉的牛奶再去洗碗,脑袋还在门沿小小地磕了一下。磕完了这个世界就清明了,就拨云见日一片明朗了。


       然后就是毫无疑问的……被包装成自知之明的自卑感在每个心房敲锣打鼓。再温暖的阳光可爱的猫和楚子航本人都打消不掉他的决定,现在它在路明非心里如同被打发的蛋白霜一般愈发顽强。可能只有一颗樱桃才够让它悉数软化。


       他把盘子洗了放回去,油渍不好洗,满手都是圆鼓鼓掉不下去的水珠。好容易搞干净了,他从床底下拖出了好久不用的旅行箱。


       用抹布把灰抹掉,是那种廉价的地摊货,看着与周围格格不入。深黑色的,脏了其实也不怎么看得出来。这和方便,反正他整个人都很方便。拉链又卡了好久,总算打开了,里面还躺着几本不知从哪买到的武侠小说。


       该把不属于这里的东西都清理一下了,包括自己。 


       普通的生活用品他一概没带走,因为太普通了,不值得带。纪念品好像也不多,不过路明非还是打算仔细搜寻了一下,免得碍了下一任女主角的眼。


       多肉植物,不好带就不带了,反正也养不死。相片,这个还要留意一下。至于楚子航送他的东西,就全都留在这里好了,毕竟本来就不是他的,楚子航如果看得不舒服大可以扔掉,就算不想扔,回头说不定能废物利用留给新人。


       即便是所谓两厢情愿地正式确立了关系,路明非留下的东西还是很少,能处于两人交集范围内的东西更是少之又少。师兄很忙,他是知道的。他也很忙,表面上的。


       他翻出了几本相册,楚子航很严谨地标明了年月日,但路明非没有时间细看了。粗略的翻了一下,除却早年因为任务报告而留下的自己的印象——楚子航好像总喜欢洗出这些东西,其他的有自己的相册都给他带走了。因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回来,路明非来不及细翻。行李箱太空了,这样带上也勉强垫个肚子。


       想了想他把那盆最小的多肉带上了,按进去正好装下,如果只坐大巴,那应该没有问题吧?


       尾戒和手表都留在了茶几上,至于游戏机,路明非思索半天,还是带在了身边。第一次都给交待在这里了,不收点东西怎么都觉得亏大了。 把箱子合起靠在门边,路明非又觉得困起来,想要喝点酒,最终只是泡了杯咖啡、


       双腿交叠坐在旅行箱上,在过于宽敞的客厅里转来转去,猫居然还瞅准机会窜上来,路明非就继续一边喝咖啡一边撸猫,反正咖啡肯定洒不掉的。转着转着,不知为何想起楚子航那天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


       可路明非潜意识觉得他们并不相配,即使是那个万人之前光鲜亮丽的学生会主席,即是在其它人眼里他俩早就绑定。分明抱过吻过也做过,可路明非依然觉得自己不属于楚子航。


       他觉得自己太敏感,又相信这是事实。

 

       喝完了咖啡他继续撸猫发呆,时间还早,他还能在这多留一会儿。今天的鱼丸好焦躁,在他的膝头上跳来跳去。动物会比人更敏感,难道也包括感情吗?


       快中午的时候他接到了楚子航的电话,一瞬间路明非的心情甚至是隐约的期待。然而楚子航例行问候,他还得状若无事把语气调得和平时一样轻快,说完了就发现自己给自己立了做饭的未来,认命得启程去超市。


       做什么呢?糯米滋馅的饺子吧。


      

      

       Past and Now   four


       第一天与楚子航单独二人同房同床共枕,是从聚会回来睡过去的时候。话说那辆车的副驾驶快成为他的第二张床了,他现在一靠上去,就想睡觉。


       那天他喝不少,主要是芬格尔那条狗往死里灌他。由于血统和多年锻炼,路明非自诩酒量还是过得去的。可惜哪比得上健壮的德国汉子。喝到后来他就晕了,晕过去前的最后一个镜头,是诺诺懒洋洋趴在苏茜身上露出的好戏开场的格外兴奋的笑容。


       醒的时候半夜了,他头有点疼,但已经不如原来晕了。坐起来时他迷惘了好久,这好像不是他的床。脑袋一抽以为被拐卖的路专员下意识把视线放在了窗边,入目是几个明黄色的方框,然后发现这夜景真好看,还有点眼熟。


       他下床开了窗,月光在地面上划出了明晃晃的菱格。冷风呼啦啦灌进来,把他吹了个透心凉。这下他完全清醒了,也听见了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僵硬地转过头,楚子航坐在那静静地看着他。


       不是一星半点的尴尬了。实话说以前又不是没这么干过,早在芝加哥的时候——很多时候由于任务需要两个男的睡一块也不是奇怪的事,但今天很奇怪,就是很奇怪。


       他的手和嘴还是比大脑先一步做出了准确地反应:“师兄你醒了哈哈哈……屋子里有点闷我开窗通风。”


       这倒不是假话,路明非的脑门上已经有一层薄汗了,至于是不是被闷的,那就有待考证了。


       楚子航静静地看着他,然后翻身下床走了过来:“我来开吧,你先回去。”


       路明非尴尬地“哦”了一声,抓抓头发转身很听话地要走,刚走了一步就继续跟个木头人一样僵在了原地——回去,哪个地方是“回去”?


       “怎么了,还头晕吗?” 见路明非迟疑不动,楚子航十二分关切地询问。


       “不……”路明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想自己就不该来关这个窗,不知道无论关不关窗他都会进退两难的,因为喜欢本来就是进退两难的,“师兄我觉得我现在应该睡不着。”


       “你喝的有点多。”楚子航说,“我应该早点把你拉出来的。”


       太温柔了,温柔得路明非几乎拔腿就想跑了。


       他不知为何有点不敢看楚子航,本想着顺嘴骂个芬格尔,仔细琢磨着楚子航的话又觉得哪里不对:“等等等等师兄!我没多说什么吧?”


       小魔鬼当时的话就是让楚子航把他带在身边,楚子航就带了。上班还是路明非自己走,底下的人什么都不知道。至于学院那当然是注意到两人同居,不知道楚子航用什么搪塞过去了……或许也根本不用搪塞,就说两个人在一起方便照应就好了。


        路明非实在是做贼心虚太久了,久得忘了自己是个贼了。


        “没有。”楚子航说,冷风还灌进来,吹得楚子航几缕略长的额发飘起来。路明非看着月光打在他的脸上,心说颜值这种东西果真是上天赐予爹妈给的,比不得比不得。


       然而听到了期待的答案并不让他欣喜,胸腔里甚至跑出了几丝怅然若失。“那师兄你早点睡。”干巴巴地找到合适的结束语准备开溜的路明非向外跑去,楚子航恍惚觉得他的背影像一个仓皇逃窜的兔子,逃窜的理由却不是被大灰狼盯上了,而是它深爱的胡萝卜拒绝了它。


       “诺诺好像问了你什么,但你的回答我没听清。”


       路明非再次像个木头人定在了原地,时间短促得以至于他只能发出一声“啊”表示惊讶。


       “不过她听到后很满足的样子,”楚子航淡淡地补充道,“明天她可能会找你,或者论坛上会出现什么,我想先提醒你一下。”


       “不是师兄你刚刚还和我说我什么都没说——”


       “我没听清你说了什么,我觉得你什么也没说。”楚子航神定气闲地用歪理推卸责任,话里话外听不出哪怕一丝内疚。


       路明非发现这好有道理他竟然无力反驳,能做的只有继续气鼓鼓地瞪着楚子航。 


      “但是我去外面换杯子回来的时候碰到了苏茜,她问了我一个问题。”


       路明非愣了一下,忽然觉得世界好安静,他甚至能听见隐约的鸟鸣,明明天空亮得连是人是鬼都分辨不出来。


       “她问我,你喜欢路明非吗?”


       不只有鸟鸣,现在多了心跳声——路明非可能根本听不见楚子航说什么了,他只是试图靠着楚子航嘴唇的开合来判断他接下来回答了什么。


       有点长,但很好认。楚子航的声音被风吹走了末尾,就像一个拖着长尾巴的流星。


       “我说,我喜欢。”


       


       Past   five


       路明非能记得很多事,有百分之八十会来自身边的人,其中还有百分之十几来自两天,师兄毕业那天和自己毕业那天。


       师兄毕业那天雨下得很大,他忘了带伞,结果被淋成了落汤鸡。有学弟学妹关切地把自己的伞递给他,路明非摆摆手说不用,还提醒他们注意感冒。继续温柔的结果是他回去有点感冒了,被迫蜷在屋子里喝了好几袋药。 


       伊莎贝尔和他说一定要注意身体,可路明非天生就不是个会收拾自己的主。考试顺利得出人意料,路明非开开心心上网想看看有什么新的八卦,首页飘红的就是狮心会那个正式得翻译成各种文字都没有错处的官方帖。


        狮心会,对哦,好久没看见师兄了。话说师兄这几天因为毕业的事情回来了,那就去看看吧。


        他对着那一排排他连标题都读不顺溜的古籍咂舌,然后天南海北扯着就回去了,说再见的时候看见那一把被靠着沙发放置的村雨,想起上一次任务楚子航最后落出的那一击。


        他搜肠刮肚找着理由和楚子航的聊天,看师兄对于回复的走心,从来不是看内容而是看时间。楚子航偶尔会敬业的秒回,但也并非没有无视的情况。久了他早就忘了是哪天哪秒哪句话喜欢上的楚子航,只记得每一次刀光交错与枪林弹雨之间,他的血顺着他过于苍白的手腕溅落在地,一滴一滴,再由自己的子弹炸响。


       他想要告白的,可对于一个小衰仔来讲,无论对方是男是女,勇气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捞不起摸不到。就算他已经光鲜亮丽了很多年,可看着那个一直遥遥领先的人,心就会不自觉地萎缩下去。


       因为S级有的特殊申请路明非在图书馆焦头烂额,跑出大门抬头满天繁星的时候就知道不妙,摸出手机来已经凌晨一点了。他好像听楚子航说这几天就走,希望不要那么凑巧。


       可惜他最后用非正常方法打开门的时候,寝室终究是空了的。陈设一如既往,有些东西甚至还是他帮楚子航整的。可有些时候,最占地方的总是人本身,   

 

       他又慢了一步。




       Now  five


       他登上了一辆没有目的地的大巴。


       可以自驾,可以高铁,可以飞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使用比公交车稍微先进一点的方式。等他意识到这是为了让自己更快被捕获的时候,路明非早已经把自个儿整的塞进笼子了。


       他确实是想走的。


       路明非上了车,靠窗的位置最好。戴上耳机,原本想睡觉,可现在睡不着。由于半晌,他想到翻照片,


       行李舱被塞满了,这让路明非很意外。好在他的这个箱子挺小,干脆就带上来了。这样他不得不和身边人换了个位置,才能确保它不会以外滚下去。费力地拉开卡顿的拉链,他摸出一本素白的。


       是根本没见过的封面,或者说自己没用过,路明非有点疑惑。


       最开始的一张可能是留证明,只拍了他一个,在阳台上吃着奶油蛋糕发呆,嘴角都是乳白色的泡沫。然后是他抱着猫回来,那时候鱼丸还不漂亮,瘦瘦小小,毛也有点发黄。这一张好像是用手机拍的,从背后,只露出被鬓发淹没的一张侧脸,倒是猫头和侧影格外显眼。他打游戏,他做饭,他睡觉,很多都是自己不了解的,在自己不知不觉中发生的。


       三分之一过后是双人照,也不知相片,好像是视频里截的一张一张,组成了一个连续的画面。他什么印象都没有,可画面太清晰,清晰到让他恍惚。


       手机嗡嗡作响,他慌忙抓起来,却是小魔鬼。通讯录里一条一条,带着各种各样奇怪的符号,楚子航只觉得路明非有点奇怪,不知道这家伙的颜文字全是从他弟弟那复制粘贴过来的。


       哥哥你总算逃走啦?


       嗯。


       开心吗?


       比你开心。


       那哥哥你要是走了,就算楚子航违约咯,他会很麻烦的。


       再过了五秒,又是“嘀”的一声。


       不过我是无所谓啦,谁叫他抢走哥哥了。


       路明非压根没注意看见后面那句话,他只留心着前面。忽然心头一颤,把手机倒扣在了手心里。


       有点烫,但不够用力。


 

       Now  six


       下车后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在车上心烦意乱最后还是睡着了,一觉起来终点站,天空倒是湛蓝湛蓝。他茫然地拖着旅行箱下了车,打开手机搜索之前的旅馆地址。路上还被三轮车给宰了一刀,诸事不顺。


       而门铃响起来,简单利落地一下又一下。师兄菜要冷掉的啊,他边想边打开了门。 



————END————


上学两星期留下的关于这篇文章的手稿

为了写完它凌晨三点半从床上爬了起来,结尾匆促是因为我实在是没有时间了,两点就要回去了,国庆回来有空的话我会改的

不要问我关于小魔鬼的任何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写文bgm:《Yellow》,sawako碎花演唱版本

谢谢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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